中华鲟被称为“水中活化石”，已濒临灭绝。2001年的一份报告称，中华鲟的资源量已不足3000尾。去年暑假，东华大学绿手印环保协会12名学生和世界自然基金会（WWF）几名工作人员组成保护中华鲟行动小组，前往崇明东滩湿地的长江口中华鲟保护区，开展中华鲟保护的调研和宣传工作，用自己的行动和专业知识，为保护濒临灭绝的鱼类尽心尽力。今年的暑假又将来临。我们刊出东华大学绿手印环保协会同学们保护中华鲟的事迹介绍，是希望有更多的大学生读者能关注公益、善用暑假，积极投入到各项社会实践中去。

接住WWF的橄榄枝

2009年5月，东华大学绿手印环保协会的团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暑假实践项目的课题。每年5月，是WWF“湿地使者”项目的申报书递交时间。

“湿地使者”项目是WWF为提高公众的湿地保护意识而开展的一项大型公益宣传活动，发动和组织全国高校的大学生环保社团，利用课余时间开展湿地保护和宣传工作。WWF每年提出一个主题，各社团根据主题制定自己的活动方案，通过互联网提交和进行答辩决出优胜队伍。中标队伍由WWF提供资金，暑假前往湿地进行实地调研和宣传。

2009年的主题是：从上游到下游，湿地连着你和我。主题强调湿地与人类的密切关系。绿手印协会成员在进行调研后一致认为，崇明东滩的中华鲟保护区是高校环保社团没有涉猎过的处女地，而中华鲟的生存状态是湿地环境优劣的晴雨表，可以说，保护中华鲟就是保护湿地的生态平衡。同时，崇明比较近，预算不会太高，因此活动可行性很强。

社长娄辰亲自出马联系保护区负责人。“一开始挺顺利的，不出我们所料，这个保护区被关注度不高，所以需要我们来提高他们的知名度。而WWF的‘湿地使者’项目比较有名，他们很乐意跟我们合作。”娄辰说。

事情有了眉目，就要撰写计划书。娄辰的经验是：一份好的计划书必须包含五个部分：项目基本信息、社团基本信息、项目详细信息、其他资源说明以及附件，这五大部分共40个项目确实令不少缺乏经验的团队却步。绿手印环保协会已经成立10年，资料保存工作做得比较到位。因此，整个计划书要素齐全，连学生社团最不拿手的预算也一次搞定。

计划书递交上去后，事情却发生了变故。保护区负责人百般推诿，似乎不想合作。

“我挺着急的，万一计划书中标，但保护区方面无法落实，不是闹了大笑话吗？”娄辰静下心分析保护区态度变化的原因，“可能他们不相信我们是WWF指派的，而是自己要做个暑假实践，打着WWF的名头。”娄辰试着给WWF“湿地使者”中国区负责人曾铭打了电话，曾铭立刻联系上海区的负责老师，保护区的合作就这么定下了。

与此同时，绿手印环保协会的计划书在62封计划书中脱颖而出，成为上海两个获选“湿地使者”的社团之一。娄辰认为，办环保活动的好口碑和计划书的创意、完整性是他们最终中标的“必杀技”。

考完期末考试，12名队员成天泡在网上搜寻中华鲟知识，一个个恨不得马上成为中华鲟的专家。8月一过，带着睡袋、做好吃苦耐劳准备的队员们就踏上了崇明岛。

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和保护区联络时，他们反复跟我们说，保护区环境不太好。我们真以为要风餐露宿了。去了那里才发现，环境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保护区给我们安排了一栋水泥房。”娄辰说，出发前做了很多准备，包括住宿和三餐，还有应对高温天气的方案等，但实际情况确实好很多。

中华鲟是一种有洄游特点的大型鱼类，平时吃在河口，长在沿海，繁殖时，则要洄游到长江上游寻找产卵场所。中华鲟的洄游路程长、生存能力较低、受自然危害大的生物学特性决定了天然资源一旦遭到破坏将不易恢复。由于长期受到水污染、航运业和渔业捕捞影响，尤其是葛洲坝等建筑截流阻断了其洄游路线，中华鲟濒临灭绝。2001年8月，世界自然资源保护监测中心公布的调查报告称，中华鲟的资源量已经不足3000尾，而且仍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

行动小组成员到达保护区后了解到的情况并不乐观。据保护区工作人员介绍，每年在长江上游会放游几十万条中华鲟鱼苗，然而位于长江中下游的崇明岛保护区每年能探测到的中华鲟成鱼只有三四十条。环境污染自然是重要原因之一，但保护区对长江沿岸的工厂排污行为无能为力。

同时，周围渔民对中华鲟保护认识不足，常常会误伤中华鲟。保护区工作人员说，中华鲟有时会被网弄伤，被螺旋桨刮伤，更有甚者被螺旋桨直接切成两半。中华鲟被网缠住时，挣扎之后往往自己撞伤。此外，水体污染会导致中华鲟生病，有很多疾病只能预防，几乎不能治疗……

“保护中华鲟的道路十分崎岖。虽然我们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但第一天在养殖场看到的受伤或生病的中华鲟，我们有几个女组员都哭了。我们产生了一种无力感。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又能做什么？”娄辰回忆说。

不过，在威胁中华鲟生命的几种因素中，防止渔民误伤是行动小组力所能及的，向渔民推广中华鲟保护知识是切实可行的。出发前，这一条作为最可行的方案写进了计划书。进行了中华鲟生活环境和生存状况的调查后，行动小组连夜更新了面向渔民的调查问卷，决定走访渔民。

修改问卷初战告捷

行动小组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向渔民普及中华鲟保护知识。他们印了近百张印有中华鲟的图片（介绍其特征和生活习性）和中华鲟保护区救助热线的小卡片发放渔民。

“嘿，前面的船只停一下，我们两条船合并一下。”行动小组招呼正准备出海作业的渔民。刚开始时，渔民并不知道行动小组是干什么的。保护区的工作人员拿出了他们的工作证然后向渔民介绍行动小组的目的。

调查工作进行得并不顺利。大部分年长的渔民们都出海打鱼了，剩下一些年轻小伙似乎害羞而躲进了屋内不再出来，“正当我们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看见了附近一艘渔船上有一位大叔正在收拾鱼网，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很高兴地跑了过去。忙碌中的大叔看到我们便走到了靠近岸边的船头，得知我们是一群来宣传保护环境、保护中华鲟的大学生们，便很热情地和我们攀谈起来。”娄辰说。

收网的大叔操一口浓重的崇明方言，听不大懂普通话，队员们只得大声地一个字一个字与他交流。当队员说需要他帮忙做调研问卷的时候，大叔却拒绝了。正当队员们失望的时候，大叔对着屋子用家乡话大喊了几句，那群刚刚躲进屋的年轻人便出来了，从船舱中也走出一些和他年纪相仿的渔民，大叔说：“我年纪大了，又不识字，做不了什么调查问卷，就让年轻人帮你们做吧！”在大叔的帮助下，调查小组一下子收了好几份问卷。初战告捷让他们大受鼓舞。

由于渔民们的文化素质普遍不高，原本设计的问卷对他们不太合适。趁着吃午饭的时间，队员们重新修改了问卷，尽量使问卷变得通俗易懂。下午的走访果然顺利很多。

保护中华鲟任重道远

剩下的几天，行动小组还对保护区的水质进行检测，解剖中华鲟并慰问了驻扎崇明的边防官兵。

回到上海后，保护中华鲟行动小组对这次暑假实践进行了总结，并携环保资料走进社区和小学，宣传中华鲟保护的知识。然而，娄辰对中华鲟的前途依然感到无奈。他认为，这次暑假实践对参加的学生来说，无论从专业上还是经验上收获都很大，最重要的是，收获了自信心。但对中华鲟来说，根本不能改变些什么。今年6月，娄辰顺利完成交接，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会继续坚持环保理念，宣传湿地保护。

“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娄辰说，“中国要发展经济，长江必然拥堵，人类视为理所应当的行为却恰恰威胁着包括中华鲟在内的所有生活在长江中的水生动植物，我们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因为在这群挣扎着的生灵面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但我们相信，只要这样的宣传继续，我们的坚持与努力一定能够使中华鲟生生不息。

活动感悟

我们知道中华鲟是溯河洄游性鱼类，一生主要生活在海洋中，产卵洄游时进入长江，上溯数千公里抵达长江上游进行产卵繁殖。水土流失、工业废水、生活废水、农药残留物等造成的水污染，航运业的威胁，渔业的过度捕捞等，都是威胁中华鲟的因素。值得一提的是，举世闻名的长江葛洲坝截断了中华鲟的洄游路线，截流后出生和放流的中华鲟洄游产卵繁殖的数量变得极少；其次，目前中华鲟放流的规模和规格过小，中华鲟增殖放流实际效果不明显。鉴于以上种种问题，保护和救治中华鲟的任务还很艰巨。

——行动小组成员 徐铭明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将我们这次活动的所感所得告知大众，尽量让更多的人知道并了解中华鲟的生存现状，让更多的人加入保护中华鲟的行列，不要让保护区工作者们显得那么势单力薄，用我们的声音来壮大这一支队伍，让“水中活化石”永远存活在长江中。 ——行动小组成员 张琳婕

当人类不断制造碳排放量的时候，是该去拯救一些被我们肆无忌惮破坏得伤痕累累的地球与其生物了。相信这次难得的机会可以使我宣传环保的决心更加炙热。毫不夸张地说，维护自然环境是每个人的职责。写到此处我有点热血沸腾了。尽管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也就是一个小小的体验罢了。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觉得自己好像真有一种用一根杠杆就能翘起地球的能力。这种能力能带给我巨大的责任感，或许我真能异常顺利地完成这次任务。 ——行动小组组长 娄 辰
 

(责任编辑：程媛媛)